瑣事瑣言

Monday, December 31, 2007

聖誕夜,從長輩的壽宴回來路上,抬頭望天,見天心一輪明月.”不是十五就是十六.”我說.有凡事認真者即時取出手機,按了幾按,說,”是十六.””那不如到花園看會月吧!”忘了是晴還是豪(都不想睡就是啦)提的一聲,倒是說出大家的心思,縱有倦意,也理不得那許多.

花園一片寂靜.微黃的燈光下,花葉綽約.夜風習習,天清如水,月色亦然,旁傍數星清晰可辨.兩小兒興致勃勃數起星星.坐在臨池涼亭裡,望著周遭的一切,不時交談幾句,忽然,他說,真是,這才重要.大家相視而笑.

還求什麼呢?天地無情,卻設良辰美景.莫要辜負了才好.

半月來,有事憂心,無奈正趕上這種時候,有些熱鬧是免不了的,於是更添煩擾.但如此一來,不覺就輕舟已過萬重山,也是幸事.

雖說辭舊歲迎新年年年如是,祝福原亦不拘一時.但人情我心,既想自己好,也望友好好.值此際,講聲”祝各位新年平安快樂”卻是再合適不過了.就這樣.

Tuesday, December 25, 2007

平安

Stille Nacht, heilige Nacht!
Alles schlaeft, einsam wacht
Nur das traute hochheilige Paar.
Holder Knabe im lockigen Haar,
Schlaf in himmlischer Ruh
Schlaf in himmlischer Ruh

Stille Nacht, heilige Nacht,
Hirten erst kundgemacht
Durch der Engel Hallelujah,
Toent es laut von fern und nah,
Christ, der Retter ist da,
Christ, der Retter ist da!

Stille Nacht, heilige Nacht,
Gottes Sohn, o wie lacht
Lieb aus Deinem goettlichen Mund,
Da uns schlaegt die rettende Stund,
Christ, in Deiner Geburt,
Christ, in Deiner Geburt!

德語的平安夜歌詞,我是在大一的聖誕節第一次接觸.聽了很喜歡,覺得比起流傳甚極的英文版Silent Night更有種靜穆而又光明的氣氛,唱起來,亦更為順口悅耳.跟當時的外教談起,才知悉平安夜原作的確是德文,Josef Mohr作詞,Franz Gruber譜曲.這是我們當年合唱的三段版本,另外還有四或六段的.

這首不時會在我的腦海中響起,帶來一種平安的感覺,即使不是平安夜.

Friday, December 14, 2007

再會里爾克

寫下題目後,卻有些猶豫了--有別於經常面臨的問題:寫了文,對着標題列發會兒呆,隨便找個什麽名堂填上去;再不,乾脆順手一貼:不就沒題目麽?沒啥要緊的--這回,卻是一片亟待填充的空白,瞧着,心裡發慌,腦裡不停翻轉着念頭,怎麽寫?寫什麽好?

在寫和不寫間交戰着,我口舌發乾.

誰逼誰呢?有聲音說,關機好了,一按勾銷,一覺翻身,無痕無跡.

不行.寫不出,但總不能什麽也不寫.是有這樣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時候,卻不過自己,較上勁了,就算明知什麽東西都寫不出.

就開始對自己說,沒關係,慢慢來,題目都有了,還不容易嗎?不是說再會麽?怎麽個再會法?

這樣,好像有轍了.

幾天前,在書店見到楊牧的”譯筆”.嗯,我得承認,對一切帶”譯”字的東西有種奇怪的好奇心,當然就抽了出來看.當然,也是隨手一翻,躍入眼帘的,竟是”吳興華”三字--足夠引起與趣的:只要想想倉海君的介紹和那些信!

寥寥幾句,講林以亮(宋淇)生前談到二十世紀新詩人必舉吳興華並以之為翹楚以及吳死後宋淇將吳的一些遺稿以梁文星鄺文德等筆名在不同報章刊物發表.這點固然有趣,倒是不難想像;最震撼的是,他說,吳曾翻譯里爾克詩並有里爾克詩論.

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回到家,開始上網搜索.正如我之一直與網絡保持的距離,實在也不能指望它可報之以瓊琚.一番徒勞,得的都是些沒甚麼用的.沮喪間,想起倉海君上次帶去宋先生家的吳興華詩文集,重燃希望之餘,也抑制了即刻發個電郵問詢的衝動--反正很快又見面了,到時再問吧.

之所以星期四,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問起詩文集裡有否收里爾克譯詩的事.

”沒有,詩文集收的東西其實很不齊全--,”

幾乎想無禮地大叫一聲”怎麽可能?”.

好在,那一刻,倉海君接着講,”不過,我有一個網友,是個里爾克迷,自己搞了個網站,獨沽一味,全是關於里爾克及其作品的,把吳興華的譯作也連結上了.你要,我傳給你.”

多麽美妙的音樂!--容我發發少年狂--幾時會,幾時再會,總有定數的罷!

***

...und ich selbst, ja, mein Gott, ich habe kein Dach ueber mir, und es regnet mir in die Augen.
還有我自己,是的,我的主,我頭無片瓦,雨水直落入眼.

Tuesday, December 11, 2007

最近的話題總圍繞考試.前幾天,晴晴說起老師在課堂問有沒同學考試期間有頭痛或胃痛癥狀,有超過一半同學舉手.連忙問包不包括她,她說是有些緊張,但還沒覺得頭痛.我聽了擔心,頗嘮叨了一番”平時把書讀好溫好做足準備便無須緊張”的老生常談.這幾天考試,一起等校車時,有次隨口問她緊不緊張,晴答曰一點都不.我卻又惴惴了,便說,考試,太緊張固然不好,但也不能放鬆得若無其事,保持輕度的緊張能令自己處於最好狀態.說完,見晴瞪大眼睛望着我,卻又大是懊悔了,只好口氣一轉,說,這是公公以前教我的,你自己,怎麽舒服怎麼着好了.

沒料到.自己也是按部就班讀了十幾年學堂書,考完了該考的試的,卻從不見有這般緊張,--爸就是老覺得我太過無所謂,從生物學角度不知說了多少次輕度緊張可令人有最好發揮的話--換了女兒,竟如此患得患失.除了暗地裡的自嘲外,着實也訝異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