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瑣言

Monday, December 21, 2009

到燭光中來吧.我並不害怕
直面死者.他們既然來了,
就當在我們的目光裡停伫,
有如其餘一切的事及物.

來吧;我們願有片刻的寧靜.
看看我書桌上的這枝玫瑰;
光環繞着她,不正如罩着你
一般迷離:她原來不在此
而是於外面園圃,與我無涉,
或者開花,或者凋萎.──而此刻,
她這樣:於她,我的意識何物?

別怕,若我此刻伸手摸索,吁,
在我體內升起,我別無他欲,
我必須領會,即使因此死去.
領會,你就在此處.我摸索着.
如盲人團團摸索一樣物件,
我所感良多,但苦無以名之.
讓我們一同哀哭,有人將你
自鏡中拉出,你還能哭泣嗎?
你不能,你的眼淚的力和質
已被你轉化為成熟的凝視,
並正待將體內所有的液汁
轉變成為一種強大的存在.
它上升並循環,平衡而隨意.
其時,一種偶然,你最後一次
偶然,把你自最遙遠的行進
拉回一個液汁眷戀的世界.
最初,拉回的不是整個的你,
而是一小块,但圍繞這小块,
現實日益增膨,它沉重不已,
你需要整個的自己,於是你
徑自過去,自那法則裡費勁
將自己打成碎片,因你亟需.
然後你挖掘,並自心房幽深
暖濕的土壤裡挖出青綠的
種子,從中萌生你的死:你的,
屬於你生命的,你獨有的死.
而你吞下它們,你的死的核,
如其他的人們,吞下他們的.
你回味着體內的那種甘甜,
你始料未及的,甘甜的唇舌,
你:原本意義上就是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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