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瑣言

Friday, July 27, 2007

抄書

”...有的譯者沒有勇氣把著者一筆抺煞.但這裡正像別處也並不缺少有勇氣的人.有一位姓丁雙名福保的大學者”著”了一部幾十冊厚的佛學字典.我們一看就知道這裏面有問題,因為這種工作需要多年的搜集和研究.我們從來沒聽說中國有這樣一位專家,現在卻憑空掉出了這樣一部大著,不由人不懷疑.書的序裏提到日本織田得能的佛教大詞典,我們拿來一對,才知道原來就是這部書的翻譯.但丁先生卻絕對否認是”譯”,只承認是”著”,因為他添了些新東西進去.我又有點糊塗起來.譯一部幾百萬字的大著只要增加十個字八個字的新材料就可以把這部書據為己有,恐怕世界上每個人都要來譯書了...

另外,還有一位更有勇氣的人,當然也是一位學者.他譯了幾篇日本人著的關於鮮卑和匈奴的論文,寫上自己的名字發表了.後來有人查出原文來去信質問,他才聲明因時間倉卒把作者的名字忘掉了.這當然理由充足,因為倘若在別人和自己的名字中間非忘掉一個不行的話,當然會忘掉別人的,誰不愛自己的名字呢?”

這是季羨林一篇題為”談翻譯”的文章裏的一節.忽然想起並費些周章錄下,緣起當代文抄公.這桩”怪現狀”,就算季師見到,大槪也只會目瞪口呆,再不能語矣,何況乎書.

Thursday, July 26, 2007

閒聊

和弟msn了一陣,懶得再打字,複製兩段.

woyne說:(庄子)看多了,难感受到自己,
Birgit 說:別老抱着”自己”,就行了.
woyne說:那是,可看多,总会有只有自己就是鱼的错觉
Birgit 說:是魚也不錯.我們家裏人都似有這種相忘於江湖的天賦--不好聽時是薄情寡恩.
woyne說:能真正的薄情寡恩也不错啦,最怕是前头混混无思,后面却在“顾盼”
woyne 說:你用词够激的
Birgit 說:嘻嘻
Birgit 說:現在講話不多思索,想到就講.吓死人
woyne說:上网多了,说话就是用手
Birgit 說:相關的,腦到手到
Birgit 說:手到腦不到
woyne說:呵呵,高手境界
woyne說:就像古龙说的那一招本来就是这样的
Birgit 說:你走火入魔
Birgit 說:對古龍
Birgit 說:我是說
woyne說:你停顿的语气更像古龙
Birgit 說:小芬近來還好
Birgit 說:吧?
woyne說:好
Birgit 說:手比腦快
woyne說:^_^
woyne說:果不其然
woyne 說:建议你用3+3的手法打字,可能平衡点
Birgit 說:什麽東東?
woyne說:每手的1、3、5手指啊
Birgit 說:啊?難度很高呀.你自創?
Birgit 說:十根手指不用用六根?
woyne 說:忽然创的,适合你
Birgit 說:哈哈哈.糊弄我?嗆
woyne說:不是啦,有助脑手平衡

***

woyne說:小的们在干吗?
Birgit 說:之前做功課,現在看電視.今天十一點多才吃早餐.生理時鐘全向後拔
woyne說:你特意调的?
Birgit 說:我?哈,我只懂順其自然.前些時候小晴問我以前如何過暑假
woyne說:你肯定说你整天读书
Birgit 說:沒有.我說,
Birgit 說:和舅父你兩個要負責家務,嘻
woyne說:哈哈
Birgit 說:憶苦思甜
woyne說:没上当吧她?
Birgit 說:上不上當?唉,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會當回事的了
woyne說:現在小孩精,不好唬
Birgit 說:這叫沒歷史包袱
Birgit 說:有時候,她幫洗兩個碗,我已經感激涕零,溢於言表.
woyne說:以后把她洗的碗封存起来,看什么时候家里没碗了
Birgit 說:好主意

Thursday, July 12, 2007

對話

在四樓看其它文物時,小晴在一個陶瓷前駐足.

我湊過去,一看,是名為”照鏡美人”的瓷件,妝台兩邊各站着一仕女,探頭望鏡.

”你說,美人在哪?”晴問.

”不就在鏡子兩旁麽?”

”你過來看看啊.”小晴擠眉弄眼,一臉古怪.

索性往她身後一站,見到鏡子裡頭小晴和我的臉.

”哦--無聊.”

”什麽呀,凡照鏡的,不就是美人嘛.”

一心避開人流,盤算着小晴星期一放假,正可以看展覽,就興沖沖去了.

如意算盤卻沒打響.原來,參觀上河圖是有定額的,除預訂票外,餘下的即日票,分時段派籌,先到先得.當天的籌,剩下晚上九點至十點的.既來之則安之,就要了兩張不包參觀上河圖的即場票,進去看了其它十五幅書畫.

完了出來,在上河圖門口站了十來分鐘,也就寥寥幾個人進去,並不見得墟冚,準是有人預訂或拿了籌卻來不了,而且為數不少,可憐了望門興歎的.但葡萄是酸的,我告訴自己,就五分鐘,不如看畫冊好了.

***

書畫展命名國之重寶.聽起來怪;英文好像是The Pride of China,更怪.

Saturday, July 07, 2007

鼠的疑惑

應該是讀初二的時候,說來有十幾二十年了.有一晚,半夜裡,被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吵醒.坐起身開牀頭燈.燈亮的一霎,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房子中間地面赫然有兩隻老鼠!一隻平躺着,四隻爪子環抱着一個小瓷花瓶,另一隻用嘴巴含着它的尾巴.想來本是拖行着的,只是驟然的光和動靜令它們停頓下來.

而我,和那隻立着的,有那麽幾秒,又或者是十幾秒的對望.

然後,那隻老鼠移開視線,繼續拖着另外一隻向前,彷彿剛剛的動靜對它的搬運工程並不足以構成任何阻擾.

我心裡犯着迷糊,呆呆坐在那,呆呆地望着它們倆把那個花瓶拖出房去,就又躺下,而且很快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睜開眼睛,就想起夜半那一幕.有些疑真疑幻的感覺,眼角不覺往妝枱一掃.

一套五個的擺設,果然少了一個.

媽聽了說,她見過老鼠用這種方式搬雞蛋.只不過,倒沒這麽大膽的,身子一反,把蛋丟了就逃,蛋也破了.

心底就一直存了幾個疑問:第一,偷雞蛋,吃的,好理解.但怎麼會看上瓷花瓶這種小玩意的?有什麼用?第二,由妝枱到地面,一米多高,兩隻小老鼠,一個稍一磕碰就碎的小瓷瓶,如何做到的?第三,老鼠不是都怕人的麽?怎麽會那樣從容?

剛看了國際台國家地理雜誌拍的Rat Genuis,解了我的第三個疑問.原來,老鼠的聰明程度遠超一般人的想像.除了絕妙的身體構造令其穿越幾千年生存有道外,牠們還是智慧型進取型的生物.更妙的是,面對人類,是否受到威脅,是否有危險,老鼠都會在很短時間內進行評估並得出結論.看着鏡頭前那隻偷吃羊骨而被發現,卻在與人對峙幾秒後繼續若無其事大快朵頤的老鼠那毫不閃縮的眼神,聽着旁白,心想,當年那隻老鼠,大槪就是這樣吃準了我.

至於問題一二,我想,很難再有答案的了吧.

Thursday, July 05, 2007

約了朋友吃午飯.電話裡頭,千叮萬囑,B2出口,上了地面,向前直走十米不到,是渣打銀行,隔鄰有個門,門牌號xxx.

喏喏應聲.

她卻又重複一遍.忍不住說,行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去.話才出口,就後悔.果然,友開始一桩桩Birgit烏龍漫遊事件,細細道來.

大笑.真的,有人這樣熟悉自己,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感冒.睡了兩天.昨天稍好.讀了”慢”.這個短短的長篇,我還是第三次拿上手,才終於一口氣讀完.

每個人心目中只有自己,卻又苦於無法認識自己肯定自己.所以,或多或少,我們都需要引人注目,然後,在他人的目光裡,讚美裡或謾罵裡,感覺自己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