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愛惜，不知從此，留得幾多時．

小hou事記

以年齡來說，小hou很是姿整．由兩歲多起，這種性格就逐漸浮現．每次給他購置衣服鞋襪總是雀躍得很，非第一時間試穿上身不可，並樂在其中．反而小晴是要到今年才有類似的舉動和樂趣．

現時一放學回家，甫進門，洗了手，小hou都是徑自入房，開了抽屜挑一套他謂之”運動裝”的換過，才到樓下會所玩耍；完了回來，又要換另一套”喺屋企着嘅”．當然，倘是外出，折騰多一番更是難免的了．

近來，還”推己及人”，品評別人的衣著．做媽媽的自然首當其沖．大槪剛起步的緣故，還是讚多彈少．有趣的是，他並不是一味地講”靚”或”唔靚”．有次洗完澡換套家穿便服走出房門，剛好小hou迎面走來，居然由上而下打量了一回，說：”上面紫色，下面粉紅色褲，幾靚”．霎時，我都不知是否應禮貌周周地講聲多謝．

近些日子，發覺自己不管做啥事都無法像從前那樣一心兩用或一心多用．由日常的家務執拾雜雜碎碎，到閱讀書寫，都得專心致志，連音樂也不能作為背景存在．想聽音樂？行，好好坐下來，心無旁騖，才聽得入耳．否則，就算平日再喜歡的樂曲，不但完全感受不到些微妙處，反而會因偶爾鑽入耳朵的幾個音符亂了心緒，無端煩躁起來，連原本做着的事情也不能好好進行．

不過這樣的牢騷最好還是別發，菲臘聽到，準嗤之以鼻．一如每見我怪責小晴看電視時對任何東西任何呼喚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他都會雙眼掃將過來，似笑非笑．我知道，他在說，像極你．

閑聊

昨天菲臘出差回來．時差的緣故，十二點多了，全無睡意．我自是慣了夜睡的，想起白天在附近商場推銷攤檔買的375ml支裝的紅酒，正好試試．既然價錢相宜，要是味道也湊合的話，便可趁這兩天方便再進點貨．

啜了口，菲臘問我感覺如何．我說入口偏酸，不過咽了下去後回味不錯，還好．他說，你覺得好就好．這一來，就記起上次和他的同事吃飯，人家讓他試酒，他也是說”這要讓我太太做了”，搞得人家以為我真曉得品酒．本來想着回家提提他敝帚自珍好了，弄不好貽笑方家，後來忘了．趁機就說起，跟他一樣，我也是不懂的－－他當然清楚－－只不過自己喜不喜歡還是知道而已．

”但你說得出個所以然，我不行”，他淡淡回了一句．

”你只是太迷信罷了”，我說，”我們又不是什麼專家，只需要向自己負責，例如穿什麽衣服，吃什麽東西，如何佈置家居，如何安排生活，對自己的口味就行了．簡單莫過於口味，酸甜苦辣總有所偏好，酒一入口，你總有感覺吧．說出來就行了，又不是論文，没人要求你字字有出處．至於人家喜不喜歡，那得讓他自己感覺自己說了．”

”還是不一樣的．比如，喜不喜歡，你會有個清晰的表達．酸甜厚薄還有種程度的差別，總不能光說喜不喜歡的．而且－－”，他頓了一頓，”就像很多其它的事情，工作，做生意，寫論文，什麽也好，只要能自圓其說，就有說服力．事實是不是這樣，有時反而不重要了．”

不覺笑了，那是，卻也是另一個話題了．

女未大，女世界

最近，電話響起，很多時候都是小晴的同學打來的，問功課，聊天等等．

初時見她接了來電就拿着電話一邊講一邊滿屋子周圍走，也不以為意．後來，慢慢地就察覺到些規律．比如說，本來大家都在廳裡的，她拿着電話說着說着就踱入房去；要是原就一起呆在房間裡的，她又必定在一兩秒間走了出去．試過故意跟出跟進－－當然做起來是自然而然剛好有事做的樣子，她果然不自覺地又另找地方自個呆着．不過，也並沒有壓低聲量．還是一貫地朗朗，談笑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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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告訴我，有個同學整天對着她唱”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大息唱，小息唱，午息又唱，一邊唱一邊配上表情動作．

”依家好多同學都識唱．佢一開聲，唱到’只有你’個個就用手指住我，’沒有他’就係周圍笠亂咁指．”晴說．

”你覺得點？”

”開頭幾搞笑嘅，不過成日都唱，有啲煩．”

”咁你有咩反應？”

”無咩特別噃．唯有次次都講，’喺啦，知啦，得架啦’咁囉．”晴耸耸肩膀，一臉”是但”．

送飯

自從晴上了小學，她的午餐都是由瑪麗亞送到學校的．

對於這樣的安排，晴開始並不很喜歡，老央我幫她訂學校供應商提供的飯盒．除了一再跟她比較說明自家飯盒在衛生健康味道等方面的優勝之處外，還讓她訪問訂飯的同學的看法．過了一些時候，她也不再提，倒是不時講起誰誰誰被她的飯盒吸引，她又請誰誰誰嘗了什麽東西．

今天回來，跟她說起有學校三十幾名學生疑因吃了訂餐致嘔吐腹瀉送院治療．她甚是關心，連聲追問是哪家學校出事，又擔心自己學校目前供應的飯盒是否也有問題．

”始終都是送飯的好啊．－－你以前還老想要媽媽給你訂學校的飯盒呢”．我隨口說了句．

她居然擺了擺手，講了一句認真而老成的話，”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停了一會，好像想起什麽事似的，晴又續說，”很多時候，都有同學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很浪費．XXX今天的餐是漢堡包，咬了一口說難吃，就扔了．我都跟她說過好幾次不喜歡不如帶飯或送飯，她又不聽．”

”但不是人人家裡都有請人幫手的呀．可能她爸爸媽媽工作又很忙呢．”

”她家也有工人的．不過她成天都說那個工人很差，不像我們的Auntie．－－其實，有人送飯真是很幸福的事啊．”

嗯，真是這樣．

訊息

你剛剛省起，今天是12月1號．

對，日子匆匆．

一年將完未完，又彷彿已經完了，遠遠地被拋在身後．你或想望着如常（天知道是否真的如常）在狂歡中奔向新的一年．－－未來的日子，未知的日子，總能提供企盼，提供一種機會，讓你開列清單，躊踷滿志向新的一年出發．

十二月，怪異的月份，你以為方到尾聲，但人已置身新的一年．幕沒有落下．

你說不出這一年本質上和上一年或過去了的很多年有啥不同．你或者試圖去了解，但開始頭痛，當中的起落跌宕，終竟會被忘卻．

”又到聖誕，又到聖誕”．你記得有首歌似乎就是這樣唱的．

還有，你差點忘了，今天走過那個小書局時，你還買了兩打聖誕卡給小孩，雖然你不認為那是什麼好主意．